痛失知己(1 / 2)

黄包车拉到巷子口,啸海让他们停下自己。自己下车,拉着铭生,要步行一段,散散酒气。

巷子里一片黑暗,伸手不见五指。

突然,啸海拽过铭生,摔到了墙上,右手掐住他的脖子,问道:“你到底是是不是于铭生?你是怎么到的天津?顾枫白人在哪里?还有,你的母亲呢?”

铭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,可惜黑暗中,啸海看不到。

“你!到底会不会说话?!”啸海一字一顿地逼问着,右手五指也不断地收紧。

铭生因为窒息而感到恐惧,不断地试图拨开啸海的手,希望给自己留下呼吸的空间。可是他太瘦弱了,徒劳无功。最后,他垂下手,放弃了挣扎。

突然,啸海松手,铭生跌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吸气。

啸海仔细听了听,他的声带应该没有坏掉,他不说话的原因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亦或许是心理上有什么障碍。

“啸海、铭生,是你们吗?”铭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。

刚才她在二楼看见了两辆黄包车,先后在巷子口停下,可是半天未见那二人归来,有些放心不下,于是走出来看看。

啸海不知道铭华听到了什么,也不愿多说,冷哼一声,甩下姐弟二人往家走。

三人回到家里,啸海告诉铭华:“你先睡吧!晚上我要交给铭生一些工作,他既然已经来了,也不能什么都不做。”

铭华犹豫地应了一声“好”,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。

在屋内灯光照映下,铭生脸上的恐惧一览无余。

啸海拿出一沓子纸,拍在茶几上,“我问你什么,你回答什么!”

铭生乖顺地点了点头。

啸海突然凑近他,“不许跟我撒谎!否则,我饶不了你!”

铭生再一次弱弱地点了点头。

啸海坐直了身子,“你知道我和铭华是假夫妻的关系吧?”毕竟胡永川和她是在东北结婚的。

铭生点了点头。他刚到天津,姐姐就告诉他了;他也看出姐姐喜欢啸海。

“冬至不是我的儿子。”啸海没有什么情绪,只是陈述一个事实。

铭生垂下眼帘,没有任何表示。

啸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而是自顾自地问道:“顾枫白是不是已经牺牲了?”

铭生突然睁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啸海;啸海的脸色没变,仿佛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。

铭生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,直至泪流满面。他发不出声音,只能像个小动物似的哽咽。

“他是怎么牺牲的?是为了救你吗?”啸海本来只是猜测,看见他的反应,知道自己猜对了,心头巨震。

铭生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
啸海把面前的纸向他推了推,示意他写出来。

铭生颤抖地拿起了笔,笔尖落在纸面上,就停在了那里,直到纸面凝成了一个偌大的墨团。

啸海用手指轻轻叩了叩茶几。

铭生似乎才反应过来,一笔一划地开始写了起来。

夜深了,啸海看着泪痕未干的铭生在梦中皱起了眉毛,似乎并不安眠。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把被子给他盖好。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了,但北方的夜晚还是沁凉如水。

啸海对着熟睡的铭生,沉默了许久,站起身回到了书房。他没有睡觉,而是坐在了写字台前,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。

江啸海革命路上的第一个知己顾枫白,也是冈野林哲,永远沉睡在那片黑土地上。就像他的同胞伊田助男那样,为了抗击日本侵略,他们与中国人民的土地融为一体了。

啸海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孤独。短短几年,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周天宝、文家骅的牺牲,见证了中央特科的毁灭,感受了昔日战友的背叛……今天,他又不得不面